冷笑,这丫头本就是侯夫人派到身边的耳目,她也无心应付,随口道:“你跟了半日,就歇着吧,我略走走就回。”
樱草大喜,只是有些犹豫。不待她回话,含章已然转身朝前走了,腿断了一条,走起路来有些不稳,但行动却快,有如猎豹般迅疾优雅,流畅如风。樱草张了张嘴,终究还是闭上了。
桂花树叶子肥绿如玉,只是容易吸灰,若种在道路旁,则常是灰扑扑的,薛府的桂花树日日有花匠下人用了细细水流冲洗,又用净布擦拭过,看去便绿得耀眼如新。其中点缀着一丛丛繁如星子的小小黄花,散发出浓烈蓬勃的香气。
如今世人惯享安乐,好雅极,多追捧的是兰花清幽,牡丹富贵,像桂花这样随处可见又好生长的贱命花木倒被斥为下流,又说这花香浓烈谄媚,不是君子之道。后来也是因为寿宁长公主生在秋日桂花盛开的时间,她至爱桂花,家中一座园子遍植各种品种的桂花树,又常于秋季举办雅会,连带着水涨船高,桂花的名声也好了起来,有好事者以月里嫦娥的典故称之为月下香,分外别致。
清樨斋旁的桂花并没有像别家那样种成路边两排,而是随意栽种,修剪时也并不刻意追求雅致外型,只是任其生长,又随着树意添了些石桌椅,长久下来,倒多了许多古朴自然之味,在玉京里也算小有名气了。
含章依稀记得林子深处有一株移栽而来的百年桂树,半边树开白色银桂,半边树是金桂,所产桂花做成的糖十分清香润甜,很是稀有。许久未见,倒是想去看看。
她顺着青砖铺就的小路慢慢而行,不多久便闻到了记忆中与众不同的清雅香味,那株百年桂树亭亭如盖的树顶已然在望。
含章好生观赏了一番,又站在树下想了会心事,便转身往回。来时心里挂念着百年老桂,走路轻快,回去时心事重重,便辨错了方向,不防备间竟走到了一个陌生的僻静所在,桂树林已经到头,周围视线所及却看不到一个人影,不远处是一人高的月月桂围成的长长一道天然围墙,含章四下看了看,发现了月桂树丛中开着一道月洞豁口,应是一道门,她想着若能走出去,找个丫头问路,也比自己在桂树林中胡乱撞的强。于是她打定主意,向月洞门走去。
没走几步,忽听得一些男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含章一个机灵,身子一猫低,手一回就去摸腰间匕首,却不料摸了个空。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犯了糊涂,此地的是侯门公府,深宅大院,能在这里大声说话的,断不会是东狄人。
含章自嘲一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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